佛羅倫斯，一場不想醒來的紅色幻夢

來到佛羅倫斯，有如穿越回遙遠的中世紀，大教堂與老房舍的紅屋頂、米開朗基羅的文藝復興，數百年間，完美封存十六世紀的風景，就像是一場忘了醒來的夢境。

佛羅倫斯是文藝復興的發源地，整個城市散發著濃濃的文藝氣息，在美第奇家族的把持之下，成為歐洲中世紀最重要的文化、商業和金融中心。這裡擁有數不清的老橋、老建築和博物館，走在石板路就像穿越回中世紀，你所知道的喬托鐘樓、聖母百花大教堂、大衛像和維納斯的誕生都在這裡，只要稍稍留心，處處無不是拉婓爾和米開朗基羅等大師的蹤跡，不只如此，著名的比薩斜塔也在附近。值得一提的是，民初徐志摩旅居歐洲時曾到過佛羅倫斯，相較於後來我們所熟知的翻譯，詩人溫柔地喚她為「翡冷翠」，更富詩意、更多色彩，也更符合古城的氣質，後更寫下著名的《翡冷翠的一夜》表達對另一半的思念之情。也因為詩人的到訪，讓後世對這座城市的想像有了個雛型。

到佛羅倫斯以前我的心情是忐忑的，記得當時青旅的室友告訴我，他不喜歡佛羅倫斯狹窄的街巷，實在讓人喘不過氣，而這也讓他四天的行程都寧可待在房裡度過，如此一番逆耳忠言甚至差點讓我與這座城市失之交臂。不過，喜歡一座城市與否往往與個人的人生經驗有關，佛羅倫斯沒有讓我失望，對我來說，這裡的街道是有生命力的，鵝黃色與淡粉色相間的牆面在陽光下和諧相映，市井小民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，每個的動作都與小城融為一體。不只如此，這裡的每個角落都有驚喜，是看見我街（偷）拍的一抹微笑、是一道構成漂亮構圖的陽光、是中世紀與現代的融合碰撞，從一個攝影者的視角，這座小城再完美不過。

最美紅磚頂，夢見整個中世紀

走在佛羅倫斯，從明信片到紀念品或是抬頭舉目可及，不論到哪總能看見那標誌性的大紅圓頂，這個圓頂與歐洲任何地方都不同，它沒有科隆大教堂的肅穆陰鬱，也沒有聖家堂的奇想怪異，它就是它，從中世紀就屹立於此。聖母百花大教堂是世界五大教堂之一，其紅磚圓頂是有史以來最大的磚造穹頂，外部使用色調深淺不同的白、綠和粉紅多色大理石塊所鋪砌而成，與喬托鐘樓一同構成佛羅倫斯的精神主體。從第一眼看到大教堂，我就被她獨特的氣質給深深吸引，尤其在陽光的沐浴下更顯其美麗。有趣的是，這座教堂在完工之初是沒有圓頂的，原因是原本建築師設計的圓頂實在難以建造，後來甚至是透過競賽的方式才在200年後順利完成。而後米開朗基羅在聖彼得大教堂也建了一座相似的大圓頂，卻自嘆弗如：「我可以建一個比它大的圓頂，卻不可能比它的美。」

要想好好欣賞聖母百花大教堂有三種方式，第一是登上大教堂，直接在圓頂上欣賞其紋理及城市風景；第二是從一旁的喬托鐘樓近距離俯瞰大教堂和圓頂；最後也是我最喜愛的，是沿著阿諾河畔一路上坡到山丘上的米開朗基羅廣場，從夕陽到夜景，遠眺整個佛羅倫斯最標誌性的明信片取景。攻頂之後回望整個佛羅倫斯城，一致錯落有致的紅屋頂，被落日染得酡紅的天際，整個城市與大教堂和諧共存，就像夢迴中世紀。

大衛和維納斯，尋找最純粹文藝復興

到佛羅倫斯第一件事就是去逛博物館。佛羅倫斯作為文藝復興的發源地，當地的「烏菲茲美術館」收藏了大量文藝復興時期的重要作品，而大部分的收藏品都來自名門美第奇家族。美第奇家族曾是佛羅倫斯的統治者，稱霸近三個世紀。今日的美術館，在400多年前就是他們所擁有的一座行政辦公室（烏菲茲義文有辦公室之意）。也因為如此，走在裡頭總感覺不像是在逛美術館，反而像是在參觀一間間辦公室，不同的是，每間辦公室都展示著如達文西、米開朗基羅、拉婓爾、波提切利的作品。由此可見當時美第奇家族的勢力有多大，竟要這些名家做足排場。與巴黎羅浮宮相同，烏菲茲美術館同樣有所謂的鎮館三寶，享負盛名波提切利的《春》和《維納斯的誕生》，達文西的《天使報喜》。值得一提的是，雖然達文西最著名的《蒙娜麗莎》以及《最後的晚餐》不在這裡，但這𥚃收藏了他大部份的作品。館內一共有101個展廳，也難怪這座美術館會被譽為「文藝復興藝術寶庫」了。

見到維納斯一面，接下來要尋找大衛像的真跡。在佛羅倫斯，從市政廳到米開朗基羅廣場到處可見大衛蹤跡，但那唯一的真跡只收藏在「學院美術館」。學院美術館堪稱全世界第一間美術學校，也是世界美術的最高學府，其中米開朗基羅的傳世之作就收藏在這裡。大衛像高5.17公尺，重約6噸，以白色大理石雕成，用來表現聖經中猶太英雄的大衛王，雄偉而神聖。不過早期大衛像的裸露曾引起爭議，被穿上28片銅製無花果樹葉來遮羞，甚至遭到民眾用錘子破壞，然而真正的藝術是會永垂不朽的，如今多少人不辭千里就是為了看上他一眼，而我也在眾多人群內靜靜端詳，久久不能自己。此外，佛羅倫斯除了大教堂和博物館，義大利現存最古老的石造圓弧拱橋「老橋」、有經典美食牛肚包、卡諾里捲的「中央市場」，以及米開朗基羅、但丁和伽利略長眠處，有義大利先賢祠之稱的「聖十字聖殿」都值得一去。

去比薩看世界七大奇蹟！

原本是沒有打算去比薩的，但想了想比薩斜塔可是世界七大奇蹟之一，距離佛羅倫斯又只有一小時的車程，還是決定動身前往，親眼看看這座近700年不倒的奇蹟。比薩斜塔是世界上最有名的獨立式鐘樓，向一側傾斜是他最大的特色，與一旁的比薩主教座堂、聖若望洗禮堂並稱為奇蹟廣場三大建築，伽利略的自由落體實驗則是斜塔最有名的事蹟。一到奇蹟廣場，標誌性的斜塔就吸引了我的目光，象牙白的大理石和一層層向上堆疊的塔身，羅馬式建築風格美得讓人屏住呼吸；一旁的人們利用各種借位留下與斜塔初次見面的紀念，形成一幅又一幅生動有趣的畫面。然而，幾個世紀以來傾斜的問題始終吸引著好奇的人們，有人說是初代建築師的疏忽而導致、有人說要歸咎於土壤下陷的原因。不管如何，這樣一個美麗的錯誤造就了如今的世界奇蹟。當地有句俗語：「比薩斜塔像比薩人一樣結實健壯，永遠不會倒下。」如無意外，斜塔至少還能保持250年之久，在你我的有生之年它都將屹立不搖。